圆舞--5
生营罢了,衣服,周未捧回去洗,爱吃什么,吩咐母亲预早煮下……
我不行。
我什么都没有。
傅于琛知道,曾约翰也知道。
车子到了。
约翰用手臂遮护着我出去,但雨实在太大,我俩还是淋湿了身子。
司机备着大毛巾,是约翰叫他带来的,约翰没有顾自己,先将我紧紧裹在毛巾内,然后狠狠打几个喷嚏。
回到家中,傅于琛与马小姐刚刚在商量不知什么。
马小姐诧异问:“到什么地方去玩了,淋得如两只落汤的鸡。”
傅于琛不出声,假装没看见。
我在心中叹息一声,稍后约翰定会把一切告诉他。
我没有病,约翰病了。
那种面筋般粗的大雨,连接下了一个礼拜。
可以想象公路车上兵荒马乱的情况,多少学生要在那条斜路上淋湿身子。
中学时就有同学到家政室借熨斗,熨干滴水的裙子。
而我,坐在司机开的宾利里面,隔着车窗,一切不相干,大雨是大雨,我自捧着本书在车内读。
这倒无所谓,然而不应天真到以为能够到外面世界生活。
因为惭愧,整整一星期没有说话。
想去探访约翰,被他郑重拒绝,等雨停时,他的寒热也退了。
我们办妥一切手续。
选的是间私校,念英国文学,一班只得十来二十个学生,与讲师的比率是一点五比一。
学校在马利兰,春天一市樱花,校园内几乎看不到别种植物,春风一吹,花瓣密密落下,行人一头一身都沾满粉红色。
我将在那里度过数年。
约翰为我在附近租了小公寓,独门独户,环境雅致,他自己住宿舍里,但每日来管接送。
但我仍觉寂寞悲哀。
为什么不能咬紧牙关度过那两年呢,有同学作伴,不会太难过,她们可以,我也应该可以。
傅于琛说:“但你有选择,她们没有。”
临走那夜,我们谈到深夜。
“但这条路不是我应走的。”
“告诉我为什么。”
“我有什么资格领这个情。”
“曾约翰却没有这种想法。”傅于琛说。
“他同我说,他打算偿还你。”我说。
“是吗,你认为他做得到吗?”
“至少他为你做我的保姆,这是他的职责。”
“你也有职责。”
“那是什么?”
“你令我快乐,完全无价。”
“也事过情迁,现在你要把我遣走,好同马小姐结婚。”
“说到哪里去了。”
“那为什么要我走?”
“让你去进修,过数年你会感激我,知道有文凭与无文凭的分别。承钰,你的聪明全走错了筋脉,你看曾约翰多么精灵。”
我微笑,“是的,你说得对,我没有半分打算,不懂得安排。”
“到了陌生环境,你可以有机会去接受别人的爱。”
“有人给你她终身的爱,难道不好。”
他沉默许久,没有回答,坐在他喜欢的固定的椅子上,动都不动,人似一尊蜡像。
我缓缓走过去,想伏在他膝上。
已经长大了,我慨叹,手长腿长,不比以前了,只得呆立着。
带到马利兰的行李之多,连傅于琛都吃一惊。
他问:“里面都放些什么?”
我不回答。
他摇摇头。
“我知道有人要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之类的话,不过我现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