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舞--5
着,箱子里面,都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东西。”
约翰取笑我,“那又何用板着脸。”
傅于琛说:“约翰,你要当心承钰,她非常古怪。”
“是傅先生把她宠坏的。”
“是吗,我宠坏她?”他退后一步打量我,“抑或是她宠坏了我?”
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说出这么暧昧的话。
约翰非常识趣,即时噤声,没作出任何反应。
我问:“你可会来看我?”
“我很少经波士顿那一头。”
“你可以特地来一趟。”“还没走就不舍得,怎么读书?”
“我巴不得一辈子不离开。”
“是吗,前几个星期才要去过独立的生活。”
他没有忘记,没有原谅我。
“只有独立的生活,才可以使我永远不离开你。”
“青春期的少女,说话越来越玄。”
“你故意不要懂得。”
曾约翰装作检查行李,越离越远。
“你是大人了,几乎有我这么高,”傅于琛伸手比一比,“只较我矮数厘米。”
“不,马小姐才是大人。”
傅于琛微笑,“那自然,我们都是中年人。”
“哼。”
“如果我没听错,那可是一声冷笑。”
“我们仍在舞池中,生活本身是一场表演,活一日做一日,给自己看,也给观众看,舞蹈的名称叫圆舞,我不担心,我终归会回到你身边,你是我最初的舞伴,由你领我入场,记得吗?”
傅于琛拉一拉我头发,“这番话原先是我说的。”
“你所说的,我都记得。”
我与约翰上了飞机。
曾约翰像是知道很多,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有时间有兴趣去发掘他的内心世界,未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我们认识有一段日子,双方也很熟络,但他不让我到他家去,不知又有什么事要隐瞒。
我们两人都有心事。
飞机在大都会上空兜了个圈子飞离,座上存几个去升学的学生已经双眼发红哭出来。
是因为不舍得,由此可知家是多么温暖。
我的感觉是麻木,无论走到哪里,我所认识的。人,只得一个傅于琛。
斜眼看曾约翰,他一脸兴奋之情,难以抑止,看来想脱离牢笼已有一段日子。
同样是十七八九岁的青年人,对一件事的感受各有不同,甚至极端相异,都是因为命运安排有差距吧。
飞机旅途永远是第四空间,我们都飘浮在舱内,窗外一片云海,一不小心摔下来也就是摔下来了。
青年人坐得超过三小时便心烦,到处走动,吸烟,玩纸牌,聊天。
只有我同曾约翰不喜移动。
我看小说,他打盹。
有一个男生过来打招呼:“喂,好吗,你的目的地是何处?”
我连头都不抬。
“架子好大,”他索性蹲在我身边,“不爱说话?”
他是个很高大的年轻人,样子也过得去,他们说,朋友就是这样结交的,但我没有兴致,心中只有一宗事一个人,除此之外,万念俱灰。
我目光仍在那本小说上。
大个子把我手中的书本按下,“不如聊聊天。”
身边的约翰开口了:“小姐不睬你就是不睬你,还不滚开!”他的声音如闷雷。
我仍然没有抬头。
“喂,关你什么事?”大个子不服气。
“我跟她一起,你说关不关我事。”
约翰霍地站起来,与大个子试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