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印度饥荒,伍挺举看准大米商机
“呵呵呵,”挺举端酒碗,“马叔,喝酒!”
“先甭急,”振东把酒碗推到一边,“趁马叔没醉,先问清爽,今朝我俩得喝个明白酒。”
“马叔请问。”
“讲吧,你和姓鲁的是啥关系?他为啥把你弄到这个破店里来?”
“我和鲁叔没啥关系。我去贡院大比,朝廷取缔科举,我走投无路,只好投奔鲁叔。至于到这谷行,是我自己求来的。”
“骗鬼去吧,想蒙马叔!”
“马叔,我句句实言!”
“好吧,你不想讲,我这就把老底端出来,你这听好。你来此地,不是你想来,是姓鲁的发配你来。姓鲁的为何发配你到此地呢?因为二十年前,姓鲁的与你阿爸伍中和有过一场豪赌。你阿爸赌输了,憋下一口气,让你到此地随他学徒,一是你确实无路可走,二也是行的洋务派之计,叫什么师夷长技以制夷,好雪他二十年来之耻。姓鲁的是何等人物,还能看不出这个?他是心知肚明,却又不好点破,这才把你……”振东顿住,目光如炬地看向挺举。
“马叔,你……”挺举长吸一气,苦笑道,“哪能啥都晓得哩?”
“马叔人能醉,心不会醉。就姓鲁的那些破事体,哪一桩能瞒过马叔?就姓鲁的那点儿小肚鸡肠,又哪能蒙得了你马叔?贤侄,马叔这把话儿搁明了,你这讲讲,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
“咦,你这讲的是啥话?”
“马叔,不瞒你讲,这事体都有,”挺举表情沉郁,“可……所有事体都过去了。我阿爸他……人已不在了。”
“哦?”振东惊愕,凝眉,“他……啥辰光不在的?”
“在赶大比之前。家里无端遭场火灾,阿爸救出我阿妹,自己却被埋在火里。鲁叔他是成心帮我,并无他意。”
“怪道你戴这个。”振东看向挺举袖子上一条已经淡下去的黑纱,点点头,端酒道,“来,贤侄,这一碗喝给你阿爸,干!”
二人干了。
“好吧,贤侄,旧账不说了,”振东再次倒酒,“我们叔侄讲点实的。你求到我这店里,这又请我喝酒,如果不为拉盟军报仇雪耻,又是为个啥事体?”
“想求马叔教做生意。”
“啥?”振东大睁两眼,指自己鼻子,又指挺举,“我?教你?做生意?哈哈哈,你这,真就是读书读傻了,投师这也投错门哩。告诉你吧,学做生意,你该去寻那姓鲁的,不该来找我这个醉鬼。那人才是个生意精哩!”
“马叔,”挺举拿起筷子,夹肉,“我选的是谷行,学的是谷粮,不是开钱庄。”
“嗯,此说倒是成理。”振东略略点头,也拿起筷子夹菜,“不过,马叔并无生意经教你,只能教你喝喝老酒,输输小钱。”
“不瞒马叔,你已经教过了。”挺举边吃边说,“小侄把马叔记下的所有账册全部翻看过了,每册扉页上都有几行楷字,写的全是生意经,都让小侄记下来了,马叔不信,可以随便考,马叔只说出是第几册,小侄保管倒背如流!”
“哟嗬!”振东仰脖灌下一碗,一脸不屑,“那些句子是马叔听来的,抄来的,你也敢信?贤侄听说过纸上谈兵没?”
“不说那些句子,单是里面的学问,也是不得了。如果小侄所料不差,在上海滩能比马叔更懂米粮的,怕是没有几人哩。”
“咦,你小子哪能看出来的?”振东惊讶了。
“呵呵呵,马叔呀,做生意小侄不行,看书却是内行。至于是哪能看出来的,马叔就甭问了。”
“好好好,马叔服你。”振东放下筷子,举酒道,“来,喝酒!”
二人再饮。
“马叔,”挺举倒好酒,按住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