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当时我手头同时有大约150件未侦破案件要独自处理,而且一年之中有125天是在途中奔波,而不是呆在弗吉尼亚州匡蒂科的联邦调查局学院的办公室里。来自地方警察的压力十分之大,这些警察自身也承受着来自社区、来自受害者家属要求破案的巨大压力,因而我对他们深表同情。我一直在设法排列出工作的轻重缓急,可是每天都有新的案件纷至沓来。我在匡蒂科的同事们常常戏言说我就像个男妓:不能对客户说半个不字。
在纽约的这次演讲中,我一直在谈论罪犯个性类型,可我的思绪却不断回到西雅图。我知道格林河专案小组中并非人人都希望我参与破案,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每当大案要案发生时,我常会被请去提供新型的破案手段,而大部分警察以及局里的许多官员都将它视之为与巫术仅有一步之遥,因此我知道这一回也得做一番“自我推销”。我必须显得言谈富有说服力,同时又不可表现得过于自信或自大。我必须让他们明白,我认为他们的调查工作是彻底的,是具备专业水准的,同时还要让心存疑虑者相信,联邦调查局可能会有助于他们破案。也许最让人沮丧的是,我不像传统的联邦调查局特工那样说一下“只要讲述一下事实,太太”就可以交差完事,我的工作还要求能提供断案的见解。我始终非常清楚,如果我出了什么差错,系列案的调查工作会被引入歧途,导致更多的人送命。同样糟糕的是,这会封杀我竭尽全力付诸实施的罪犯侧写及犯罪分析这一全新计划。
再说还有四处奔波的辛劳。我已去过阿拉斯加好几趟,要飞越四个时区,提心吊胆地乘坐飞机贴近水面发行,最后在一片黑暗中降落,而且几乎是刚刚抵达目的地与当地警察碰头之后,又要重新登上飞机返回西雅图。
这种无缘无故的焦虑大约持续了一分钟。我反复对自己说:嘿,道格拉斯,振作起来。控制一下自己。于是我总算又振作起精神。我想那间演讲厅里没有人晓得情况有些不妙。可是,我就是无法驱除那种灾祸临头的感觉。
我无法摆脱这种不祥的预感,因此回到匡蒂科以后,我找到人事部门,办理了预防残废事件的追加人寿保险和收入保障保险。我说不清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内心有一种朦胧而强烈的恐惧感。我已是疲惫不堪,体力消耗太多,为了应付压力大概饮酒也过量。我很难入睡,真进入梦乡时又经常被请求紧急援助的电话吵醒。当我重新入睡时,我会迫使自己去做与本案有关的梦,以期能获得灵感。现在回首往事,很容易看出眉目,但当时我则显得束手无策。
就在前往机场之前,出于某种缘故我在我太太帕姆任教的小学前停下了车,她的工作是为有学习障碍的学生讲授阅读课。我告诉了她有关额外保险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她忧心忡忡地问我。我当时头脑右侧痛得很厉害,她说我两眼布满血丝,表情怪怪的。
“我只是想在离开前把一切都告诉你。”我回答。当时我们有两个女儿:埃里卡八岁,劳伦三岁。
这次西雅图之行我带上了两名新特工,布莱恩·麦基尔韦恩和罗恩·沃克,让他们一道参与破案。我们当晚抵达西雅图,下榻于市中心的希尔顿饭店。打开行李包时,我发现只有一只黑皮鞋。要么我没有把另一只黑皮鞋放进包,要么不知怎么我在途中丢失了一只。原定次日上午我要在金县警察局讲课,不穿黑皮鞋肯定是不行的。我这人一向讲究穿着打扮,即便感到身心疲惫、压力重重,仍然念念不忘要有黑皮鞋才能配上西装。于是,我急匆匆地走出饭店,来到市中心商业街四处寻找,最后总算找到了一家尚在营业的鞋店,买到了一双称心如意的黑皮鞋。返回饭店时我愈发感到浑身疲惫不堪。
次日上午,也就是星期三上午,我为当地警察和一个办案小组讲了课,该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