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打算让自己在藤本先生的眼前消失,这一直都是她在初次见面者面前会有的反应,她的脑袋除了弹钢琴,其余一定都是这样的反应。
“这个研究所无论设备或工作人员,都是集合国内最优秀的人才,预算也颇为充裕,连运送急症患者的直升机都有。”
我不由得发出赞叹。
这时,真理子已经换下厨师服回来,身上穿了一件淡奶油色的衬衫搭配一条深蓝色裙子,给人的印象为之一变,而且看来年纪与我差不多。她手里拿着装有四个茶杯的托盘,“又在自卖自夸了,事情哪有这么单纯。”
真理子的口气一点也不像挖苦,十分活泼。她将茶端给大家,剩下的一杯就放到茶几旁,然后从房间角落搬来一张铁折椅,面向我们坐下,我们现在的位置就呈现一个亡字型,千织则坐在我和真理子之间的茶几桌角。
塞在我背后的头忽然不见了。转头一看,原来真理子正对着千织挥手,千织也对着她挥手。千织像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往前伸出了手,再次要求和她握手,真理子也伸出手与她对握,千织开心得不停上下摇晃着手。
“开车来,很累吧!”千织握着的手没放,却点点头对真理子的话表示赞同。
“其实是我希望千织能来这里弹琴给大家听。先前,新闻曾小篇幅刊载你们两人的记事,读过后,我就一直很想邀请你们前来,这次终于可以实现。正式申请方面,则是委托藤本和你们联系。”
很久以前,我们的确曾接受过采访——智障儿钢琴演奏家前往老人院慰问演奏的记事。刚开始,我认为让大众广泛知道千织的事或许是件好事,但当天记者却不断追间断指事件,让我非常不高兴,于是此后便不再接受任何采访。
藤本说,除了正式申请,其他所有的事全由真理子一手包办。他笑着点头说话的模样,让人觉得他们两人就像精明干练的女儿和一派轻松悠闲的父亲。我推测藤本先生大概比我母亲大了十岁左右!
“因为是用电话和你联系,我想有些细节藤本可能没详细跟你说,我们这里就如同信封上的名称,是附属于医院的研究所,可算是一家医疗机构!像是某种实验医院,不过并不是正式的诊所或医院,也没有正式聘请的医师、护士或复健理疗师。”
真理子的用词和语气轻快、活泼,我回应地点点头。
她又接着说,“内容有些长,没关系吗?”
我回答,“没关系,请继续说。”
她似乎有眼睛直视对方的说话习惯,而我在不久后便得知她会养成这个习惯的原因。
“这里可算非医院的医院,一般医院受限于社会健保制度对高龄化或其他各式问题几乎是遮遮掩掩的,让人简直无法忍受,这类事情,您应该有所耳闻。受到这种不正常的冲击影响,我认为必须设置一处像这里一样的地方。
“简单地说,就是医院如果让病患长期住院,在经营方面会受到压迫,而医疗制度便会有所变化。的确,一部分像骨折或内脏疾病等患者,只要接受医师适切的治疗便可回家自行疗养,这样的病患也不在少数。但为了减轻健保负担,院方当然希望病患尽可能提早出院回家疗养。在这种类似奖励的意味下,对于长期住院治疗的病患所支付的健保费用便会慢慢降低减少。
“当然病患住院时间的长短,对医师、护士或医院组织的所有人事费用都会有所变化,这么一来,医院的经营者就更不愿意接受长期住院的病患了。但以现实状况来说,某些病患在恢复健康之前必须长期住院疗养,而恢复的时间并不是我们所能预期。而这些处境艰难的病患便成为现今一个严重的问题。尤其是脑疾病患,这里几乎是为这些人设置的。”
听到这里,我原本注视她的视线也不禁稍微退缩了些,我对面的藤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