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探索生老病死的深渊
种着银杏树。我常驱车经过那里。春天,树木吐出嫩芽;夏天则枝叶茂盛;一到秋天,树叶尽染,黄橙橙的一片;随着冬天的降临,枯叶飘落,空枝参天。我多次看到这四季不同的景色,总感到这是一幕描写生命深邃变化的戏剧。若以银杏树树叶为例,则可以说,春,为quot;成quot;;夏,为quot;住quot;;秋,为quot;坏quot;;冬,便为quot;空quot;了。
我想在此与西洋哲学作一对比,探讨一下更为深奥的佛法实在论的思索。可以说,这就是quot;空quot;的法理,其中包涵着大乘佛教的真髓。所谓quot;有quot;,则无,quot;无quot;,则有。但,确实俨然存在着。佛法上称其为quot;中道一实quot;或quot;我quot;。这quot;我quot;的存在,作为某种具体的一个生命而出现、诞生。这称之为quot;成quot;。它不断地遵循着quot;住quot;、quot;坏quot;、quot;空quot;的顺序流转。
日莲大圣人说:quot;若纠我之心性,无可生之始,故也无可死之终。quot;我之心性,即一念之生命。它无始无终,并不因为死,而从这个宇宙上消灭。生命,原为超越生死的永恒的存在。若比喻说,它不为烧尽全世界的大火所毁灭;也不因水灾而使其腐朽;刀剑砍不断;弓箭射不透。即便将其放入极其微少的芥子粒的微尘中,芥子粒也不见变大;即便将其布满在无边无际的宇宙中,宇宙本身也不会过宽。即一念之生命、quot;我quot;,是超越生死、生灭、大小、宽狭的,相对性的永恒不变的存在。可以说,这就是生命存在的证明;生命,就是quot;时间quot;、quot;空间quot;均由此产生的无始无终的实在。佛法上,论述它为quot;我quot;。
论其结论,那便是:若领悟到自己生命的根源,则quot;生死quot;自然就不会使人感到恐惧。死,决不是quot;生quot;的失败,毋宁说,是使新的生命得到复苏的重要转机;是艰难地最终完成人生的宝贵时刻。站在那永恒不变的幸福境界,积累无量的quot;生命之宝quot;的同时,能实现转换无上幸福的生死之quot;大法quot;,乃佛法;具体地予以实践的,乃人的信仰。
总之,不探求深奥的生命观,就无法确立从容、悠然的生活态度和真正的幸福观。
一九八七年二月,我与诺曼·卡慈恩慈交谈时,他说:
quot;生命的永恒性的哲理,在和平受到威胁的时代里给予极大的启迪。现代已是人类可能走向灭亡的最初时代。这种灭亡,既反映在人的肉体方面;也体现在创建崇高的人生的精神性方面。我们必须竭尽所有的智慧和能力,摆脱肉体和精神两方面所面临的摧残的危机。我以为:生命的不灭性这一佛法的教诲,具有一种从根本上重新认识那造成这种危机的,现代人错误思想的力量。quot;诺曼·卡慈恩慈的揭示,何等尖锐、深刻!佛法,是阐释那蕴藏在永远转换的quot;生老病死quot;、quot;成住坏空quot;深处的,常住不变的生命法则;并在此基础上,注视严酷的现实社会,由此出发的变革现实的哲理。
这才是从根本上改变已陷入僵局的时代和文明之路。到那时,不用说生命观,连宗教观也会变,对人的看法也会变。
它定将促使社会观、自然观、幸福观等一切文化、思想的基础,发生巨大的变改。
死并非仅仅是quot;悲quot;
——日宽上人的《临终用心抄》
quot;在向死亡存在中,此在·对·它·本·身之为一种别具一格的能在有所作为。